奉天殿上,龙涎香的味儿都压不住一股子闷骚气。,x/l.l¨w.x^.+c~o+m.朱元璋刚处理完几件鸡毛蒜皮的破事,正琢磨着下朝回去抽口烟,唐云那小子就出列了。
“父皇,儿臣有事启奏!”唐云声音洪亮,脸上带着那种“我又来给朝廷送大礼”的标准嘚瑟表情。
朱元璋眼皮一掀:“准。”
唐云清了清嗓子,从袖子里掏出一卷画得不算太精细但能看明白的大地图,“刷啦”一声抖开,首接怼到所有大臣眼皮子底下。好家伙,上面几条粗大的红线,像蚯蚓一样从南京(应天)出发,一路歪歪扭扭连到扬州,再指指点点地往北边画。
“父皇!诸位大人!请看!”唐云手指头戳着地图,唾沫星子差点喷到前排李善长脸上,“咱北巡那水泥堡垒的结实劲儿,大伙儿都看见了!那玩意儿,下雨泡不塌,刮风吹不倒!儿臣琢磨着,这么好用的东西,不能光砌墙啊!得铺路!”
他手指顺着红线一划拉:“这!应天府到扬州府!这条线!商贾来往最多!漕粮运输最忙!但就这破官道!下场大雨成泥塘!旱天风一吹起黄烟!马车能陷进去半拉轱辘!运点粮食跟乌龟爬似的!儿臣提议!就用水泥!先把这条道,还有南北几条主要干线,给咱铺上!整平喽!整结实喽!弄个样板工程给天下看看!”
朱元璋听着,那烟瘾被勾起来了,手指头无意识地搓着龙袍料子。他想起北巡时,那灰扑扑的水泥一天就垒起的堡垒,确实硬实。再想想每次南粮北运,地方官报上来的糟心损耗,还有边疆急报时驿卒跑断腿的窝囊劲儿…要是真能搞出几条水泥大道?
他眼神亮了点:“嗯…听着像那么回事。继续说。”
唐云一看有戏,更来劲了:“父皇!好处大了去了!第一!打仗用!这水泥路结实耐操!大炮都能拖着走!前线要粮要兵,那运过去快如风!不比以前那破路强百倍?!第二!挣钱!路好走了,商人跑得勤,货物跑得快,咱收的商税就得跟着涨!这叫‘要想富,先修路’!第三!老百姓也舒坦!赶牛车再也不用担心掉坑里摔个半身不遂!下雨天串门鞋底儿都不带沾泥巴的!”
“噗…”底下有年轻的官员差点没憋住笑。*天/禧′晓*税`蛧_ !哽?欣′蕞·快-“鞋底儿不沾泥”这话也太接地气了。
“一派胡言!”一个洪亮中带着严厉的声音炸响!李善长出列了!他板着脸,眼神锐利地扫过唐云手里的破地图,语气沉痛:“陛下!驸马爷此言差矣!水泥虽佳,然工程何其浩大?应天至扬州,三百余里!耗材以万石计!人工以数十万计!钱粮靡费如流水!如今北元余孽未清,边关军费吃紧,各地频发灾荒,朝廷府库本就捉襟见肘!岂能将宝贵钱粮耗费于此等不急之务上?民生艰难啊陛下!臣斗胆!此议万不可行!当以赈灾安民、强兵固防为急!”
胡惟庸也紧跟着站出来,一脸忧国忧民:“老相国所言极是!陛下,驸马爷心系国事是好的,但未免有些不切实际。这水泥路,看着光鲜,可那水泥所耗石炭、石料,皆需大量人手开掘运输,岂非与民争利?况且,这官道自古皆由地方征发徭役修补,若用水泥取而代之,地方官府少了这笔…咳…少了这管理疏通之责(暗中利益),恐生怨怼,滋生祸端啊!” 他这话说得弯弯绕,但意思很明白:断了我们地方官老爷的油水,你们玩不转!
龙椅上的朱元璋眉头拧起来了。李善长说得好像也有点道理…钱!钱袋子是有点瘪…
唐云一看老朱犹豫,赶紧追加火力:“父皇!李大人忧国忧民,儿臣佩服!可看问题得长远!水泥路是贵点,但它能顶多少年?几十年不用大修!年年给地方上那点买路的修修补补钱省下来,几年就回本了!还有那商税,翻一番都是少的!这叫一次投入,百年受益!懂不懂?长线投资!”
“驸马爷此言差矣!”胡惟庸抓住话柄,“百年受益?如何保证?天灾人祸,万一塌陷损毁,靡费更甚!况且这商税增收之数,不过是镜花水月,如何能作凭据?”
朝堂上顿时嗡声一片,文官大多觉得李相胡相说得对,武将们有的点头有的摇头。*如.闻_枉_ ^冕¢废.越^读+
“好了!吵吵什么!”朱元璋不耐烦地一拍御案,“户部!管钱袋子的!你们怎么说?夏元吉?你是管算账的,你出来算算!驸马这法子,到底是不是赔本买卖?”
一个看着挺精神、年纪不大的青袍小官,应声从户部一堆人里挤了出来。正是被唐云发掘、提拔起来的夏元吉。这小年轻倒不怯场,抱着个厚厚的账本子,对着皇帝和满朝大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