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疯狗还不够!得借刀!借一把够快够狠的刀!”
“借……借谁的刀?”费聚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声音沙哑。
胡惟庸脸上露出一丝极其狰狞又诡异的笑容:“北边……草原上那帮狼崽子!还没死绝呢!甘肃、辽东那边,还有些部落头人,日子不好过,做梦都想杀回来,咬咱大明一口!”
“你……你疯啦?!”陆仲亨吓得往后一跳,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勾……勾结鞑子?!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九族?”胡惟庸嗤笑,笑容里带着歇斯底里,“不搏,等着被姓纪的咬死,难道就不是诛九族?!纪纲会念旧情?他手里的供词会饶过你我家里八辈子外的亲戚?!”
他盯着两人,“跟他们谈!许诺!朝廷边防部署的情报!关键时刻,里应外合!只要闹起来!闹得够大!天下大乱!乱中……才是我们的机会!懂不懂?!”
密室里死寂一片。油灯的火苗不安地跳跃着。陆仲亨和费聚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胡惟庸这番话,疯狂!太疯狂了!可那“诛九族”三个字,又像巨石一样死死压在他们胸口。_j_i*n*g+w`u¢b.o?o.k!._c`o_m*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费聚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己是一片赌徒般的血红:“干!干了!横竖是死!不如搏一把!”
陆仲亨喘着粗气,双手死死抓住桌沿,指关节捏得发白,最后,从喉咙里挤出一声近乎绝望的低吼:
“操!胡惟庸!老子跟你绑一块儿了!干就干!但……你得把联络门路给老子整利索了!别特么再出陈瑛那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猪队友!”
胡惟庸嘴角的狰狞终于变成了得意的弧度:“放心!这次,由我胡某人亲自接手!绝无纰漏!”
与此同时。锦衣卫北镇抚司。
不是灯火通明那间大指挥室。而是一间位于最深处、没有窗户、点了西盏巨大牛油灯的地下密室。
空气里弥漫着牛油燃烧的焦臭味和一种冰冷的、凝滞的压迫感。
指挥使毛骧,那张刀疤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是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铺满整张桌面的一张——京师及勋贵府邸精密布防图!
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小字和奇怪的符号。其中几处,被醒目的朱砂圈了出来:胡府、吉安侯府、平凉侯府……
密室另一头,纪纲站在一块巨大的石制沙盘旁。沙盘精确模拟着南京城内外乃至周边卫星卫所的布局。十几个穿着紧身夜行服、面无表情的缇骑,如同雕塑般立在沙盘西周,人手一份线报。
一个缇骑单膝跪地,声音如同最精确的报时器,毫无感情地汇报:
“亥时三刻,目标甲(胡惟庸)从密道进入目标乙(吉安侯府)。丑时初,目标乙府后门,有不明骑手三人乘快马向东南驿道方向疾驰!目标丙(平凉侯府)有家兵头目秘密调动府外别院卫队!”
另一个缇骑立刻接上:“目标丁(北元甘肃联络点),半时辰前有信鸽飞出,方向南京!截获密信内容破译完毕:‘饵己放出,大鱼将动’。
信物:赤月狼牙一枚!” 一枚染着点褐色、形制奇特的狼牙,被小心翼翼放在沙盘边缘一个格子里。
纪纲那冰冷的眼睛,在跳跃的牛油灯火下,亮得骇人。他伸出两根手指,捡起那枚赤月狼牙,在指尖捻了捻,又轻轻放下。他走到沙盘前,目光如刀般扫过胡惟庸府、吉安侯府、平凉侯府的位置,最后落在那代表甘肃驿道方向的模型上。
“胡惟庸……吉安侯……平凉侯……”纪纲的声音在密室里响起,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带着一种猎物入网前的冰冷确认,
“三日前,他们于吉安侯府私宅密议结盟。两日前,北元甘肃联络点异常活跃。今日亥时三刻,胡惟庸再次密会二人。两刻钟后,吉安侯死士派往甘肃方向,携带了此信物……”
他手指猛地戳在代表甘肃的那片区域上,眼神锐利如刀:“人证、物证、供词链口供链、信物全部闭合!钩挂北元!”
“大人!”又一个缇骑从外面快步进来,将一份厚厚的卷宗双手呈上,“目标甲(胡惟庸)书童供词画押!目标乙府(吉安侯府)心腹账房密账起获!所记银钱往来数额巨大!时间、用途指向私通北元买命钱!笔迹核验无误!”
卷宗送到毛骧面前。毛骧那刀疤脸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神扫过那铁证如山的记录和物证清单,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下扯动了一下,似笑非笑,如同屠夫在掂量肥猪的斤两。
纪纲不再看沙盘,走到毛骧面前,躬身,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