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机的热乎气儿还没散干净呢,唐云就迫不及待地又扔了个炮仗。*幻^想!姬\ .埂?芯·罪^全?
“陛下!太上皇!”唐云唾沫星子差点喷到朱标龙袍上,手指头恨不得戳穿大殿顶棚,
“看见没?铁驴都驯服了!那点黑煤块烧起来,比十万头牲口还顶用!这力气光窝家里打铁多浪费?得拉出去遛遛啊!”
他搓着手,眼冒金光:“开海!必须开海!把咱大明的瓷器、丝绸、茶叶!装上大船!运出去!换啥?换南洋的香料!胡椒!肉蔻!价比黄金!换倭国的白银!铜料!硫磺!造火器用得着!换朝鲜的高丽参!皮子!还有……”
他掰着手指头,跟报菜名似的:“占城稻!一年三熟!亩产吓死人!南洋还有种叫‘金米’(玉米)的玩意儿,杆子比人高,棒子结得跟狼牙棒似的!耐旱!好养活!弄回来种,老百姓还愁没饭吃?!”
他越说越激动,仿佛金山银山己经堆在眼前:“市舶司!把泉州、广州的老市舶司牌子擦擦亮!挂起来!朝廷设卡收税!十抽一!不,十五抽一都行!那银子!哗啦啦跟海水似的往国库里淌!户部夏老头再也不用抠抠搜搜算小账了!陛下您想修多少园子修多少园子!”
“荒谬!一派胡言!”方孝孺的怒吼跟炸雷似的劈了过来!老头儿脸都气紫了,胡子翘得能挂油瓶,“唐云!你……你这是要祸国殃民!”
他指着唐云鼻子,手指头首哆嗦:“开海?说的轻巧!倭寇!海盗!横行无忌!你开个口子,那就是引狼入室!沿海百姓还要不要活了?此其一!”
“其二!”他唾沫横飞,“奸民通番!自古有之!开了海禁,刁民趋利,必生异心!带着朝廷机密,带着工匠技艺,甚至带着刀枪火器投奔番邦!资敌叛国!你担得起吗?!”
“其三!”方孝孺痛心疾首,捶胸顿足,“奇技淫巧!奢靡之物!流入中土,必坏人心!腐蚀我大明淳朴民风!百姓不事农桑,竞逐商利,人心浮躁,礼崩乐坏!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他最后祭出大招,对着朱元璋和朱标方向深深一揖,声音悲怆:
“陛下!太上皇!万万不可听信唐云蛊惑!开海易,收心难!与民争利是小,动摇国本是大!祖宗法度,海禁之策,乃安邦定国之基!岂能轻废?!臣……恳请陛下三思!!”
那架势,仿佛唐云不是要开海,是要刨老朱家祖坟。\6¢妖.墈,书,罔\ ,更,新?醉,全.
“放屁!”唐云首接怼了回去,一点面子不给,“方首辅!您老念经念糊涂了吧?倭寇海盗?那是水师是吃干饭的?俞通渊俞大帅的炮舰是纸糊的?加强巡防!见一个轰一个!轰到他妈都不认识!看谁还敢来?!”
“奸民通番?”唐云嗤笑,“不开海就没奸民了?胡惟庸勾结北元走的是旱路!该叛国的,没海他照样叛!关键在监管!在市舶司!在律法!不是把门关死当鸵鸟!”
“至于坏人心?”唐云指着方孝孺身上那件崭新的苏绸袍子,
“方首辅,您这身料子,是地里长出来的?您案头那方端砚,是石头自己蹦出来的?不通商,哪来的好东西?老百姓光种地就能顿顿吃肉?做梦呢!开海,是让好东西流进来!让咱的破烂……呃,土特产卖出去!大家都有钱赚!这叫互利互惠!懂不懂?这叫把蛋糕做大!不是跟老百姓抢那口馊饭!”
他转向朱标和朱元璋,声音拔高:“陛下!太上皇!蒸汽机都响了!格物院天天捣鼓新玩意儿!咱大明不能光蹲家里自己玩啊!得出去看看!得跟人换东西!学本事!闭门造车,造出来的也是独轮车!开海!就是给咱大明这头刚睡醒的狮子,插上翅膀!让它飞!”
“你……你强词夺理!歪理邪说!”方孝孺气得浑身发抖。
“好了!”朱元璋那沙哑低沉的声音响起,不高,却瞬间压下了所有争吵。老爷子靠在太师椅上,半眯着眼,手指头捻着铁胆,嘎啦嘎啦响。他看看脸红脖子粗的方孝孺,又看看梗着脖子一脸“老子有理”的唐云。
“吵吵个屁!”朱元璋哼了一声,“开海……是块肥肉。不吃,馋。吃,怕噎着。”他浑浊的老眼扫过两人,“唐云说的,有道理。力气大了,得使出来。方孝孺担心的,也不是没影儿。”
他顿了顿,手指在扶手上敲了敲,一锤定音:“那就……开个小口子!试试水!死了人,翻了船,立马给咱关上!”
“陛下!”方孝孺还想争辩。
朱元璋眼皮一撩,那目光冷飕飕的:“怎么?怕了?怕你那套仁义礼智信,被海风吹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