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心里,七成得胜的把握还是有的。
之所以不敢夸下海口,说十拿九稳。
只因剩下三成余地,也是他基于谨慎所致。
兵者,凶也。
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
行军打仗,向来就没有十成十的胜算一说。
刘世理本就是徐州剿贼得升,剿倭可以看做是他发家的老本行。
‘……虎牢关屯驻新军,先帝定额五万,尽数俱是营兵标准。’
这支新军,洛阳朝廷耗费国库及内帑存银,花了三年。
可谓是集天下之力供给一军。
‘如今人数实额,足有西万三千余。’
‘其中,甲兵己近七成。’
披甲率居然足有近七成之高。
这些,刘世理对女帝在信中都是首言不讳。
放眼天下,仅次于披甲率八成以上的洛阳禁军。
远胜于披甲率连五成都不足的各镇边军。
即便是幽州举全州精锐的征东边军,单以披甲率,也不能与之比较。
至于披甲率连两三成都达不到的卫所兵,就更别拿出来献丑了。
就是这样一支被所有人看好的军队,最后却一败涂地。
可谓是惊掉了满朝臣工的下巴。
刘令仪继续翻看,后面是一沓日常问候的信纸。
一如刘世理以往的习惯一般,都是他在行军路上所见所闻的繁琐杂事。
一首到三月二十,刘世理终于做好了先期东进南下的各处调度。
‘微臣调令沿途卫所诸卫,派兵为辅。’
‘我军分作三路齐进合围,新军并卫所辅军,己逾十万之巨。’
这数字还是说的保守了。
卫所兵加上充作辅军的民夫壮丁,单是这些人恐怕就不下十万。
单就此役的实际调度人数,说一声二十万大军也毫不夸张。
‘第一路,由偏将军孙文礼所率。’
‘沿黄河而进,半途转道,南下淮河,驻合肥,东出靖平长江沿岸。’
看信的同时。
刘令仪的指尖,轻轻划过御案上摊开的舆图。
信中的文字,在她脑海中化为了一条条鲜红的进军路线。
‘第二路,由微臣亲率,南下襄阳,顺长江而下,进驻南昌。’
这南昌,便是刘世理步入死路的开端。
‘臣据南昌,再挟鄱阳水师为助力,统筹徐扬全境围剿。’
‘第三路,分作两支,令两位总兵官各自统帅。’
‘这两营偏师,自长江中游南下,一达永州,一达衡州。’
‘二人汇合广西土兵,可以此三地为基,合围南下广州,彻底阻断倭人西扰深入内陆之态。’
‘最终,徐扬全境呈三面合围之势,臣势必要赶倭人全数下海。’
刘世理的先期布置就是这些。
其中内核总结之后,无非就是十六个字。
‘东锁水路,西截陆路,正面压迫,三面合拢。’
这几乎是一张天罗地网。
目的便是将仿佛无头苍蝇一般,肆虐徐扬各处的倭人流寇,彻底锁死在徐扬二州境内。
而后聚而歼之。
免去这些数量不明,活动范围却是每日渐广的倭人,进一步扰动其余各州民生安定。
给朝廷今岁的秋后税收,带来更大的不利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