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瀚池真人不是躲在天窟峰底吗?”李长久的剑突然出鞘,剑气劈开漫天风沙,“总得有人先把这盘棋搅乱,才好让棋手露出真面目。”
剑光刺破云层的刹那,望舒楼的酒旗在断界城升起,司命倚着栏杆,指尖转动着一枚青铜令牌。她望着南荒的方向,突然轻笑出声:“时间长河里的涟漪,终于要变成惊涛骇浪了啊。”
远处,十二神国的方向传来闷响,仿佛有巨物正在苏醒。而李长久腰间的同心结,正与千里之外赵襄儿怀中的那一半,同时泛起温热的光。
天窟峰底的阴影里,寒气丝丝缕缕往上冒,像无数条冰冷的蛇顺着石阶攀援。李长久提着剑走在前面,剑身在黑暗中划出淡金色的光轨,将那些试图靠近的阴煞之气劈成齑粉。
“师兄,这里的气息好诡异。”宁小龄攥着李长久的衣角,雪狐灵体在她体内不安地躁动,“我好像听到很多人在哭。”
李长久脚步一顿,侧耳细听。那哭声并非来自现世,更像是从岩层深处的时光碎片里渗出来的——有孩童的呜咽,有修士的惨嚎,还有剑断裂时的脆响。他想起陆嫁嫁说过的话,瀚池真人为了突破紫庭境,竟与修蛇合为一体,那些哭声恐怕是被吞噬的修士残魂。
“别怕。”他反手握住宁小龄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肌肤传来,“你那轮回权柄不是摆设,真遇到麻烦,就把这些残魂送回该去的地方。”
再往下走,石阶渐渐被黏腻的墨绿色液体覆盖,踩上去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前方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溶洞里,盘踞着一条通体漆黑的巨蛇,蛇鳞上布满紫金色的纹路,头顶却顶着瀚池真人那张苍白的脸。
“来了。”修蛇吐着分叉的信子,声音一半是蛇嘶,一半是人的语调,“我等这一天,等了整整五十年。”
李长久将宁小龄护在身后,长剑直指巨蛇七寸:“把你吞噬的那些修士灵识还回来,或许能留你个全尸。”
“狂妄!”修蛇猛地抬首,洞顶的钟乳石被震得簌簌下落,“你以为解开了枷锁,就能抗衡紫庭境的力量?别忘了,你体内还锁着帝俊的残魂,他迟早会把你啃噬干净!”
剑光与蛇影在溶洞中碰撞,李长久刻意将战场引向左侧的石壁——那里刻着谕剑天宗初代宗主设下的镇邪符。他故意卖了个破绽,让修蛇的尾鞭抽中肩头,借着倒飞的力道将剑刺入符文中心。
“嗡——”
金色的符文瞬间亮起,像一张巨大的网将修蛇罩住。那些紫金色的鳞片开始剥落,露出下面血肉模糊的躯体,无数张痛苦的人脸在皮下涌动。
“不!我的道!”修蛇疯狂挣扎,蛇身撞击着石壁,溶洞顶端开始坍塌。
就在这时,一道灰影从洞底窜出,直扑宁小龄——竟是本该在南荒的瀚池真人残魂!他显然早就料到修蛇会败,想趁机夺取宁小龄的轮回权柄。
“小龄!”李长久回身时已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灰影穿透宁小龄的胸膛。
可预想中的鲜血没有出现。宁小龄体内突然爆发出银白色的光,雪狐虚影在她身后展开九尾,那些被瀚池残魂触碰过的地方,竟泛起层层叠叠的轮回纹路。
“这是……冥君的权柄?”瀚池的残魂发出惊恐的尖叫,“你怎么会有这个?”
宁小龄自己也愣住了,她低头看着掌心浮现的黑色莲花印记,那些曾在古灵宗学到的冥术突然融会贯通。^丸^ ~ `鰰\戦, _已?发+布!蕞?新?蟑`结\她抬手按向瀚池残魂,轻声道:“该回去了。”
黑色的莲瓣将灰影包裹,眨眼间便缩回印记里。溶洞的震动渐渐平息,修蛇被镇邪符彻底钉在石壁上,蛇身慢慢化为石质,只留下瀚池真人那张绝望的脸嵌在其中。
李长久扶住脱力的宁小龄,发现她眉心多了一点朱砂痣,像极了冥君画像上的印记。他突然想起叶婵宫说过的话:“轮回从不是简单的重复,而是在无数次重来里,找到真正该守护的东西。”
“师兄,我好像……记起一些事了。”宁小龄靠在他肩头,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迷茫,“很久以前,我也这样……送走了很多人。”
李长久没说话,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洞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陆嫁嫁提着剑冲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时松了口气,随即又皱起眉:“南荒那边传来消息,赵襄儿遇袭,九婴失控了。”
李长久的心猛地一沉,下意识摸向怀里的同心结。那半块玉佩不知何时变得滚烫,像是要灼烧他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