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县参将府,地龙烧得正旺,暖意融融,将窗外凛冽的寒气隔绝在外。/衫-巴\看^书/蛧_ ~已·发\布!醉·鑫?璋,踕\陆沉只着一件单薄青衫,手指重重敲在铺展于案几之上的崇县地图一角——那是一片被特意圈出的、形似公鸡的墨色区域。
“鸡鸣泽!”他声音沉凝,带着刀锋般的锐利,“这条秘道一旦落入蛮族耳中,便是悬在我崇县城头的一把利刃!”
对面,军师尚清远眉头紧锁,宽大的儒衫也掩不住那份焦虑。他望着年轻的主将,声音压得极低:“将军,当务之急,是守住这条秘道的秘密!营中将士尚能严令约束,可那些从蛮族手中解救回来的百姓……”他摇摇头,未尽之言里充满了忧虑,“人多口杂,纸终难包火,秘道曝光,只在早晚。”
陆沉双手一摊,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却又果决的苦笑:“清远兄,实不相瞒,我也无有万全之策,能令这秘密永不泄露。”
书房门被轻轻推开,带来一丝细微的凉风。云蕾托着乌木茶盘,莲步轻移,款款而入。她穿着一身素净的棉布衣裙,乌发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落颈边,更衬得脖颈纤细雪白。她将两杯热气氤氲的清茶无声放在两人面前,对着尚清远微微颔首,眼波沉静如水,随即又低眉垂首,悄然退了出去,只留下一缕若有似无的淡淡馨香。
门扉合拢,尚清远的目光从云蕾消失的方向收回,忧色更重:“将军所见,正是如此。那些百姓,便是最大的变数。鸡鸣泽这条咽喉要道,终究有暴露于世的一日。”
“不错!”陆沉霍然站起,挺拔的身躯在地图前投下一道坚定的影子。他手指如铁钉般戳在地图上鸡鸣泽的位置,目光灼灼:“所以,在此之前,我等必须整军经武,枕戈待旦!蛮兵若敢由此奇袭,定要叫他有来无回!”他话音微顿,眼中锐光一闪,“我己详询过山风,泽中深处,有一处实地,方圆百丈,根基坚实。待来年春暖,我欲遣人在彼处,筑起一座要塞!扼守泽中咽喉,只需精兵百人驻守,便是铜墙铁壁,固若金汤!”
尚清远闻言,却是眉头紧皱,连连摇头:“将军,此乃‘此地无银三百两’啊!无缘无故,耗费巨资于人人避之不及的险恶泽地修建要塞,岂非明明白白昭告天下,此地有鬼?此策不妥!”
陆沉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古怪而自信的笑意,眼中闪烁着洞察一切的锐利光芒:“清远兄,你只道其一,未知其二。那鸡鸣泽中,可是藏着天大的‘宝贝’啊!”
“宝贝?”尚清远一时愕然,实在无法将那片恶臭弥漫、泥沼遍布的死亡之地与“好”字联系起来。
陆沉踱步至窗边,望着窗外深沉的夜色,声音带着一种开拓者的热切:“我崇县,山多地瘠,良田稀少。鸡鸣泽边缘荒地虽广,却皆是贫瘠生土,纵使勉强开垦,所获亦是寥寥,是也不是?”
尚清远点头,心中暗赞将军对民情了如指掌。
陆沉猛地转身,眼中光芒大盛,仿佛己看到一幅锦绣蓝图:“然则,鸡鸣泽底,那沉积了千百年的腐臭淤泥,却恰恰是极好的肥料!我等组织人手,开掘泽泥,运至周边荒地之上,覆盖改良!生田立变沃土,当年开垦,当年即可丰收!”
他越说越是激昂,手臂挥舞,仿佛在指点江山:“鸡鸣泽广袤数十里,我等先就近取泥。′墈¨书!君· .最_芯^蟑/劫\埂!新′筷^淤泥掘去,原地便成天然深塘,可养鱼虾,可饲鸡鸭鹅禽!清远兄,你且思量,如此一番施为,化腐朽为神奇,变死地为宝盆!粮食、肉食,何愁不丰?”
一口气说完,陆沉顿觉口干舌燥,抓起案上茶杯,仰头便是一饮而尽。再看尚清远,己是目瞪口呆,僵坐原地,眼神复杂怪异,如同看着一头从洪荒中走出的奇兽。他今日忧心忡忡而来,只为商讨关乎生死存亡的军事机密,万料不到陆沉竟天马行空,将这死局瞬间扭转至民生大计!饶是他自诩智计不凡,此刻也被这一连串匪夷所思却又自成道理的构想冲击得脑中轰鸣,半晌回不过神。
“将…将军,”尚清远声音干涩,“此乃民政要务,当与许县令、路县丞共商才是啊!”
陆沉大手一挥,斩钉截铁:“清远兄!你乃我常胜营首席军师,更是我陆沉倚重之臂膀!军政民政,皆需你运筹帷幄!更何况,在鸡鸣泽,此二者早己合二为一,密不可分!”他走回案前,手指重重按在地图上那片墨色区域,“我意己决,明年开春,即刻动手!新垦之田,所辟之塘,尽数划归军屯!此举,一可生养军民,二可借开垦之名,神不知鬼不觉,将那要塞基石,悄然筑于泽心!”
尚清远浑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