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机实物。蜀地的织锦技艺由此可见一斑。从成都出发,经云南、缅甸,直达印度的“南方丝绸之路”上,蜀锦是最耀眼的商品。当蜀蚕养殖规模扩大,丝绸产量大增,蜀锦的贸易也愈发繁荣。在阿富汗的考古遗址中,曾发现带有蜀地纹样的丝绸残片;在中亚的壁画上,也能看到穿着蜀锦服饰的贵族形象。这些跨越千山万水的丝绸,不仅是商品,更是文化的使者。蜀锦的“雨丝锦”以经线显花,如同细雨飘落;“方方锦”则用几何图案组成方块,充满现代美感。大量的蜀锦通过南方丝绸之路运往世界各地,让蜀地的丝绸文化在异域绽放光彩。
南充在南方丝绸之路上占据重要地位,有学者认为南充是南方丝绸之路的东支线起点。早在夏禹之时,嘉陵江流域南充地区(梁州)就以“织皮”作为朝贡之物。周武王时期,巴人栽桑养蚕,以织物为贡,展现出高超丝织技术。西汉张骞出使西域,在大夏见到的“蜀布”,有观点认为就是南充安汉等地所产的“黄润细布”。印度古籍记载公元前四世纪印度孔雀王朝时期有“产自支那成捆的丝”,南充正是商贸路线重要节点。
广安武胜的丝绸产品也随着南方丝绸之路走向远方,成为连接巴蜀与外界的重要商品。阆中的“巴锦”“纱縠”等精美丝绸制品,沿着丝绸之路传播,成为古代巴蜀地区丝绸贸易的重要代表。绵阳盐亭、乐至等地的丝绸产业也在不断发展,其丝绸产品逐渐在丝绸贸易中崭露头角,为巴蜀丝绸文化的传播贡献力量。
在成都锦江之畔,流传着“锦江濯锦”的传说。三国时期织锦匠人发现江水能让蜀锦色泽更鲜亮,遂称其“锦江”。《益州记》载“锦工织锦,濯于江水,其色益鲜”,民间传说锦江中有“锦鱼”,鱼鳞能反射七彩光芒,织锦时若以江水漂洗,锦鱼的灵光便会渗入丝线。如今成都蜀江锦院复原的古法濯锦场景中,匠人仍会用竹篮盛着织好的蜀锦,在模拟的锦江水流中漂洗,阳光下水雾与锦缎交映,恰似传说中“锦鱼戏水”的奇观。而锦江边的望江楼公园内,清代才女薛涛曾用锦江水洗笺造纸,其“薛涛笺”上的云纹图案,据说正是受蜀锦纹样启发。
巴蜀丝绸的影响力远超地理边界,成为东西方文明对话的桥梁。在敦煌莫高窟的唐代壁画中,飞天衣袂上的蜀锦纹样与西域几何图案交相辉映;在日本正仓院,珍藏的唐代蜀锦“蜀江锦”与当地和服文化相互渗透。现代考古更证实,三星堆出土的象牙与海贝,极有可能通过南方丝绸之路,以丝绸作为等价物交换而来。如今,南充丝绸企业与意大利米兰设计学院合作,将蜀绣针法融入高定礼服;成都国际非遗节上,法国里昂丝绸工匠与蜀绣大师共同创作双面绣,续写着丝绸之路上的文化共生故事。
(二)现代时尚里的传统新生
如今的蜀绣,在传承中不断创新。在春熙路的时尚秀场上,蜀绣元素的服装惊艳亮相:旗袍上的牡丹用“铺针”绣出雍容华贵,西装领口的竹叶以“滚针”勾勒清雅风骨。蜀绣与现代设计的结合,让传统技艺焕发出新的生机。
随着蜀蚕养殖产业化发展,丝绸原料成本得到有效控制,蜀绣文创产品也迎来了爆发期。在郫县的安靖镇,蜀绣产业已形成完整的产业链。这里有蜀绣博物馆、绣娘培训学校,还有电商直播基地。年轻的绣娘通过网络展示刺绣过程,一件巴掌大的刺绣小品,在直播间里常常被抢购一空。她们将动漫形象、城市地标等现代元素融入蜀绣,创作出手机壳、书签等文创产品,让古老的技艺走进现代人的生活。而充足的蚕丝供应,为蜀绣文创产业的大规模发展提供了坚实保障。
南充丝绸在现代时尚中同样焕发生机。20世纪初,南充丝绸开启现代化转型。1912年,张澜创办六合丝厂,后成为亚洲最大缫丝企业。1915年,南充“醒狮牌”扬返丝在巴拿马万国博览会获金奖。1925年,“金鹿鹤”生丝再获殊荣。如今,南充丝绸企业创新不断,产品涵盖传统服饰到现代家居用品。当地还打造丝绸文化旅游名城,六合丝绸博览园、中国绸都丝绸博物馆等成为文化展示窗口。在博览园里,复古小火车呜呜作响,载着游客穿梭于民国风格的厂房之间,丝绸源点博物馆通过全息投影,重现古蜀先民采桑、养蚕、织绸的繁忙景象,让人仿佛穿越回千年之前的丝绸盛世。
广安武胜县在稳固蚕桑产业基础的同时,积极拓展丝绸产业链,开发出丝绸服装、丝绸工艺品等多种产品,并通过电商平台等渠道,将产品推向全国市场。武胜剪纸与蚕桑丝绸文创融合基地里,非遗传承人们将灵动的剪纸图案印染在丝绸之上,花鸟鱼虫、民俗故事跃然“丝”上,制成的丝巾、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