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打破了靠山村清晨的慵懒。
“什么声音?” 工棚里传来老李头带着睡意的嘟囔。
“沈姐姐?是沈姐姐吗?”小桃揉着眼睛,披着外衣从屋里跑出来,睡眼惺忪地循声望去。
紧接着,张大娘、柱子、强子……所有雇工都被这异样的声响惊动,纷纷披衣走出房门。当他们揉着眼睛,看清沈微脸上那从未有过的、近乎狂喜的笑容,再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院墙根时——
时间仿佛凝固了。
所有人都僵在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张大娘手里拿着的准备生火的干柴“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柱子哥半张着嘴,能塞进一个鸡蛋。强子哥使劲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还没睡醒。老李头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墙根那片灰白色的“护甲”,脸上的皱纹如同刀刻般凝固,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小桃最先反应过来,像只受惊的小鹿般几步冲到墙根,蹲在沈微刚才的位置,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带着无限的好奇和敬畏,轻轻摸了摸那片灰白坚硬的东西。
“呀!”她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随即又忍不住再次放上去,细细地摩挲,“硬的!真的硬的!像石头!冰冰的!”小姑娘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兴奋而尖利起来,“沈姐姐!它真的变石头了!不!比石头还光溜!”
小桃的尖叫如同点燃了引信。
“我的老天爷啊!”
“这……这墙根……昨儿个还是稀泥巴啊!”
“神了!真是神了!”
“沈姑娘!您……您这是用的什么仙法?!”
雇工们瞬间炸开了锅!惊呼声、难以置信的抽气声、语无伦次的询问声混杂在一起,如同沸腾的开水,将小小的院落彻底淹没。他们再也顾不上矜持和规矩,呼啦一下全围到了墙根前,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如同围观天外来物。粗糙的手指带着敬畏和试探,小心翼翼地触碰着那片坚硬、冰冷、光滑的灰白色物质。
“让开点!让开点!我看看工坊门口!”柱子哥猛地想起什么,拨开人群,跌跌撞撞地冲向工坊入口。
众人也如梦初醒,呼啦啦又跟着涌了过去。
工坊门口那片昨夜被泥浆抹平的地面,此刻同样完全硬化!灰白色的表面平整如镜,覆盖着一层薄霜,在熹微的晨光下,反射出冷硬的光泽。与周围坑洼不平、泥土裸露的地面形成了触目惊心的对比!仿佛一块从天而降、被精心打磨过的石板,硬生生镶嵌在了泥地里!
柱子哥伸出穿着破草鞋的大脚,犹豫了一下,然后试探性地、小心翼翼地踩了上去。脚底传来的是从未有过的、坚实、平整、毫无下陷感的触觉!仿佛踩在了巨大的、整块的石板上!他下意识地用力跺了跺脚!
咚!咚!
沉闷而结实的响声,如同擂鼓,重重敲在每一个围观者的心上!
“我的娘哎……”柱子哥喃喃着,低头看着自己脚下这片坚硬如铁的地面,又看看周围熟悉的泥土地,巨大的认知冲击让他这个粗壮的汉子都有些头晕目眩,“这……这踩上去……跟祠堂门口的石板地一样!不!比那还平!”
“神物!这绝对是神物!”张大娘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双手合十,朝着沈微的方向连连作揖,“沈姑娘,您真是神仙下凡!点土成石啊!老婆子活了大半辈子,从没见过这等神迹!”
“快!快掐我一把!我不是在做梦吧?”强子哥对着旁边的老李头嚷嚷。
老李头没有掐他,这个一辈子沉默寡言、信奉眼见为实的老农,此刻佝偻着腰,颤巍巍地蹲在工坊门口那片灰白色的地面上,伸出布满老茧、皲裂的手,如同抚摸稀世珍宝般,一遍又一遍,极其缓慢地摩挲着那冰冷坚硬的表面。他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地面,嘴唇哆嗦得更加厉害,最终,一滴滚烫的泪水,毫无征兆地顺着他沟壑纵横的脸颊滑落,砸在坚硬如铁的地面上,瞬间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这不是悲伤,是信仰被颠覆、世界被重塑带来的巨大震撼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
小院里彻底沸腾了!惊叹声、欢呼声、夹杂着对沈微的敬畏呼喊,如同汹涌的潮水,冲破了小院的篱笆墙,迅速向整个寂静的靠山村蔓延开去。
“沈姑娘造出神物啦!泥巴变石头啦!”
“院墙根抹上神泥,斧头都砍不动!”
“工坊门口铺了神泥,平地起高楼哇!”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以惊人的速度在靠山村狭窄泥泞的小路上飞窜。原本还在家中生火做饭、喂鸡喂猪的村民们,听到这匪夷所思的呼喊,先是嗤之以鼻,但当看到几个半大孩子连滚带爬地跑回来,小脸激动得通红,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