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姜出现在祁弃身后,姿态突然变得挺拔优雅,那个随性的女孩瞬间变回了光芒四射的影后:\"周先生是吗?温姜。·卡¢卡¨小.说¨网. ~更′新/最\快+\"她伸出手,笑容完美得能登上任何杂志封面。
周荣的眼睛亮了起来,握住温姜的手时微微前倾身体——那种祁弃熟悉的、像看物品一样看别人时的表情:\"温小姐!荣幸之至。我侄女是您的忠实影迷。\"
祁弃的指甲无意识地掐进掌心。周荣从没有侄女,至少在他们共事的三年里从未提起过。
\"所以传闻是真的,\"周荣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香水味浓得让祁弃后退了半步,\"祁大艺术家终于学会攀高枝了。\"
温姜的咖啡杯停在半空。祁弃感到一阵尖锐的刺痛,像是有人用刮刀直接戳进胸腔。
\"滚出去。\"她声音很轻,但握着刮刀的手在抖。
周荣假装没听见,转向温姜:\"温小姐有所不知,祁艺术家最讨厌商业合作。去年有人出价五十万请她画肖像...\"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祁弃,\"她当场把支票撕了。\"
温姜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但祁弃注意到她的指尖在咖啡杯上收紧了一分。
\"周先生,\"温姜的声音像冰镇过的香槟,凉爽而冒着气泡,\"您用'攀高枝'这个词很有趣。\"她优雅地啜了一口咖啡,\"在我的家乡,这是形容藤蔓植物寻找支撑的行为。而植物学家会告诉你,藤蔓攀爬是为了争夺阳光,好让自己生长得更好。\"
周荣的笑容僵在脸上。祁弃从未见过有人能用如此礼貌的语气说出这么锋利的言辞。
\"时间到了,周先生。\"温姜看了看腕表,\"我和祁老师还有工作。\"她把空咖啡杯放在最近的架子上,动作轻柔但不容置疑。
门关上后,工作室陷入了诡异的沉默。温姜重新走向模特位置,背影挺拔如常。祁弃站在原地,刮刀还在手里,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说的是真的?\"温姜突然问,背对着祁弃,\"五十万支票的事。\"
祁弃的喉咙发紧:\"不是五十万,是三十万。\"她放下刮刀,\"一个房地产商要我为他的新婚妻子画肖像,条件是...把她的脸画得比本人年轻十岁。\"
温姜转过身,表情难以解读:\"所以你拒绝的不是钱,而是谎言。\"
这不是问句。祁弃默认了,走向画架调整画布的角度,只是为了有事可做。周荣的出现像一块扔进平静水面的石头,搅起了她一直试图遗忘的往事——那次失败的合作关系,那些被妥协毁掉的早期作品,以及那个她曾经天真相信过的、关于艺术纯粹性的梦想。
\"今天到此为止吧。\"祁弃说,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要疲惫。
温姜没有动:\"因为我提起了支票的事?\"
\"不是。\"祁弃放下调色盘,\"只是...需要思考一些事。\"
温姜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突然拿起外套和包:\"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一个能思考的地方。\"温姜已经拉开大门,\"五分钟后楼下见。\"没给祁弃拒绝的机会,她快步走了出去。
七分钟后,祁弃坐进了温姜的黑色suv后座。车窗是特制的深色玻璃,从外面根本看不见里面。温姜的司机是个沉默的中年男人,从后视镜里对祁弃点了点头就专注开车了。
\"不用担心狗仔,\"温姜说,递给她一顶棒球帽和口罩,\"这辆车登记在一个空壳公司名下。\"
祁弃接过伪装装备,但没有立刻戴上。她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意识到这是她三个月来第一次在非必要情况下离开工作室。城市变得陌生而庞大,阳光在高楼玻璃幕墙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车子停在一栋摩天大楼的地下停车场。温姜熟练地带着祁弃穿过专用电梯,刷卡按了顶楼的按钮。
\"这里是?\"祁弃问。
\"我拍第一部电影的地方。\"温姜的眼睛在电梯灯光下闪烁着,\"《天空之眼》,记得吗?\"
祁弃当然记得。那部小成本悬疑片让当时十八岁的温姜获得了第一个表演奖项。影片中最令人难忘的场景就是女主角在天台边缘行走的长镜头。
电梯门打开,温姜领着祁弃穿过一条短走廊,推开一扇标有\"紧急出口\"的门。突如其来的风卷着祁弃的头发,她眯起眼睛——他们站在城市最高楼的直升机停机坪上,整个城市在脚下铺展开来,黄昏的阳光为一切镀上金边。
\"我常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