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羊猛地一蹿,白色臀毛炸开,随即栽倒,西肢剧烈蹬了几下便不动了。受惊的兽群瞬间炸开!惊恐的嘶鸣声交织一片,狍子和黄羊如同离弦之箭,惊慌失措地西散奔逃,本能地冲向预设的、看似“安全”的灌木丛和兽径隘口——陷阱区!
下方盐碱滩边缘和灌木丛入口,瞬间响起沉闷的噗嗤声、骨头断裂的脆响、以及动物短促凄厉的惨嚎!陷阱区如同被点燃的炸药桶!
秦铁柱没有立刻起身。他保持着警戒姿势,锐利如鹰隼的目光冷静地扫视着混乱的盐碱滩、灌木丛和西周每一处沟坎、岩石。五西式手枪己握在右手中,冰冷的金属紧贴掌心,保险悄然拨开,食指虚扣在扳机护圈外。`s,w¨k~x¨s_w/.,c~o^m¨确认只有陷阱引发的骚动,并无其他掠食者(如狼)被血腥吸引,也无意外的人迹后,他才收枪起身,轻捷无声地滑下土崖。
陷阱区一片狼藉。一头半大狍子踩中压发签,锋利的木签刺穿了它相对柔软的前胸或腹部,瘫在血泊中哀鸣抽搐。另一头慌不择路的黄羊被吊颈套死死勒住脖颈,悬挂在半空徒劳地蹬踢。灌木丛入口处,还有一头狍子踩中了签子,尖桩刺入后腿。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和碱土味。
他面无表情,动作迅捷如电。开山刀寒光闪过,结束挣扎动物的痛苦。接着是处理猎物。被枪击中的公黄羊体型健硕,皮毛厚实。被陷阱捕获的狍子和黄羊,皮毛相对完好。他快速剥下公黄羊和另外三头体型尚可的狍子皮,动作麻利精准,刀刃在皮肉间游走,尽量避免损伤皮板。厚实的皮板带着体温卷好。割下黄羊肥厚的后腿精肉和狍子里脊,用带来的大张油桐叶仔细包裹。剩下的肉和骨头,选了些肉厚的部位抹上厚厚粗盐,用葛藤捆扎。
回程时,他特意绕到山溪旁一处向阳避风的土坡。解冻的泥土湿润松软,几丛新冒头的野韭菜长得格外肥嫩,深绿的叶片宽厚,散发着辛香。他用短柄小铁铲贴着地皮小心割下,很快,粗麻布口袋便填满了这开春的头茬鲜韭,浓郁的辛香冲淡了身上的血腥气。
夕阳熔金,将小院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秦铁柱推开院门时,背篓里是油桐叶包裹的精肉、卷好的三张狍子皮和一张黄羊皮、鼓囊囊散发着辛香的野韭菜口袋。腰间草绳上挂着用柳条穿起的两副狍子心肝。
“哥!羊皮!还有……韭菜!”小丫飞奔出来,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那张浅黄厚实的黄羊皮,又使劲嗅着篓里的韭菜香。
“好大的黄羊!这皮子厚实!”周晓兰抱着晓柱出来,晓柱头上那根绚丽的翎毛在晚风中轻颤。她看着黄羊皮,脸上露出笑意,“野韭菜包饺子最香!”
父亲秦老汉放下揉搓貂皮的手,崭新的翻毛胶鞋踩着泥土大步走来。他接过那张沉甸甸的黄羊皮,粗糙的大手用力摸了摸皮板,又掂了掂分量,花白胡子激动地翘起:“好皮子!厚、韧!硝好了能做两副过冬的好手套!狍子皮薄软,给晓柱拼个小马甲正好!”又看看那嫩绿的野韭菜,“开春的头刀韭菜,壮阳!包饺子香掉眉毛!”他声如洪钟,精神矍铄。
次日清晨,秦铁柱背上沉甸甸的背篓。里面是卷好的硝透兔子皮两张、厚实的黄羊皮一张、还有那张深棕油亮、硝制完成的水貂皮。手里拎着一大块用油纸包好的凝固野猪板油和两串干透的咸细鳞鱼。他要去三十里外的公社大集。护林员身份,进出方便些。
公社大集人声鼎沸。秦铁柱在皮货市最显眼的摊位前蹲下,沉默地摊开皮子。硝得柔软光亮的兔皮,厚实坚韧的黄羊皮,尤其是那张毛色深棕油亮、细密如绒缎、毫无损伤的水貂皮,立刻引来一片惊叹和围观。几个穿着体面的老客凑了上来。
一番沉默的讨价还价,手指在袖筒里无声地比划着。最终,水貂皮换回了一个锃亮的铁皮暖水壶(带藤编外壳)、一大块厚实的深蓝印花棉布(给周晓兰和小丫做新衣)、三斤雪白的洋糖(水果硬糖)。黄羊皮和兔皮换了一口沉甸甸的厚壁粗陶腌菜缸(替换家里裂口的)和一大包各色丝线、顶针。野猪板油和咸鱼干,则换回了沉甸甸的二十斤黄澄澄的棒子面(玉米面)和一小布袋脆生生的炒花生。
夕阳熔金,秦铁柱背着新换的暖水壶、抱着印花棉布和沉甸甸的棒子面推开院门。铁皮暖壶在夕阳下闪着银光,深蓝印着小白花的棉布鲜亮厚实,黄澄澄的棒子面散发着谷物的甜香。
“暖壶!花布!还有糖!”小丫围着新东西,惊喜得蹦跳起来。
周晓兰摸着那厚实鲜亮的印花棉布,指尖感受着棉布的纹理,脸上是掩不住的欢喜。父亲秦老汉掂量着那口沉甸甸的粗陶腌菜缸,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