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也不愿为了这种时候不那么显眼,就在平时试着和谁打好关系。·白\马^书.院· ?毋?错^内^容.
或者找一组温和到不会排斥人的,无话找话,硬是加入她们之间。
只不过在众多讨厌的事情之间选一种受着罢了。
开始几次的搬家转学我总会大哭一场,后来不知是累还是麻木,就算想哭也哭不出来。
树荫为我遮蔽了刺人的阳光,却无法遮蔽远处飘来的笑声、说话声,听在耳中尤其难受。
有人向我走近,是仁王。
他双手抄兜,佝着背,脸上挂着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微笑的友好表情。
他蹲在我面前,向我递出口香糖。“请。”
“……”
这算什么,同情?或者想劝我积极融入新班级?
他看起来不像会做这种闲事的人……大概。
说到底我根本看不出这个人在想什么。不止扮相和行为,他就连脑回路好像都和绝大多数人不一样,找不到参照。′歆+捖^夲`鰰?栈. .更¢芯*最.快/
“不爱吃?”他晃晃口香糖,跟逗猫一样。碧绿的双眼真挚地望着我,姿态随意,令人说不出的放松。
或许因为这一刻清风和缓,阳光散漫。
不介意我冷淡带刺的态度,他人真好。虽然不知道能和他做邻桌多久,不知道我多久会转学,尽可能地与他好好相处吧。
“不……谢谢……”我向他递过来的口香糖伸手。
总觉得说不出的害羞,还很开心……
“啪——”
“啊——”
意识到手指被夹住之前,我被结结实实吓了一大跳。
后知后觉意识到那不是口香糖,在我毫无防备将它抽出来的那一刻,弹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咬住了我的拇指。
是一只大甲虫,狰狞可怖,两根触须随风飘动,磨光的双眼恶狠狠地瞪着我。
“puri~大成功。\咸~鱼-墈?书/ ¨已_发!布·最.薪/蟑¢洁/”
被耍了——这一认知轻烟一般从脑海深处飘起又消散。对昆虫的厌恶、被整蛊的惊恐、受骗的难过、误以为自己能像正常人一样和谁相处的耻辱……情感的洪流一口气冲垮了理智的堤防。
视野很快模糊,最后看到的是仁王在愉快自得中迅速僵硬的脸色。
泪水顺着脸颊不断滑落,我掏出手帕擦眼泪,不小心碰掉了眼镜,眼镜砸在我的膝盖上,啪地一声掉在地面。
我没有余暇去捡,甚至不去看一眼是否摔坏,我现在只想好好哭一场,就算被人看到也无所谓。
“抱歉啊。”我听到仁王说,被夹住的手指一轻。“这个是假的,是道具,已经给你拿下来了,你看。”
我不想理他,眼泪越抹越多。
“坏了……”
我受够了。
今天一整天遇到的全是讨厌的事,我还要怎样做才能让自己好受一点?我不知道,也没有人能告诉我。
过去所有不愉快的记忆争相浮现在脑海,没完没了。
“来玩扑克吗。”
仁王用不甚平稳的声音说,一只手将一副扑克作扇形向我匀开。“你随便说一个花色,我能让你抽到想要的。”
——所以呢?这次被夹的是我整只手掌吗?你也没完没了。
我推开他的手,他好像以为我会如他所愿抽牌,手一松,扑克散落在地。
我懒得管他,将脸埋进双膝之间,终于压抑不住发出了细微的哭声。
“看这个,能弹得很高。二之前同学?”
“你能找到这个盒子的接缝吗?要是能打开,里面的东西就归你了。”
“这个随你怎么拉都不会断,试试看?”
仁王没有无意义地道歉或者安慰,也没有一走了之,他执着地想以那些意味不明的可疑道具让我停止哭泣。
我无视他焦急的心情,痛痛快快哭了个够。等我抬起脸来才发现,他还蹲在我面前。
我们周身散布着五颜六色叫不上名字的小玩具,就连两个幼稚园的大小孩一样。
“……”
他是怎么藏着那么多东西?他是哆啦A梦吗?
我虽然没在哭了,胸口还是闷闷的,酸涩的眼眶含着泪水,流不出来,也收不回去。
他看着我的面容,舒了一口气,递给我一只白白的大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