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升的姐姐长得和谢兰升看起来一点都不像。′精~武_暁?税-惘? -唔¨错+内′容!刘海遮住她的鹅蛋脸,谢兰升的姐姐笑起来时嘴角有笑窝,睫毛很长,双眼皮很深,看起来非常漂亮,也非常亲切,根本看不出是四十多岁的人。
“阿升。”谢兰升的姐姐在谢兰升对面坐下,目光落到她身边的乔改琦,自然有一问,“这位是?”
谢兰升清了清嗓子:“我的女朋友。”
“嚯,你找了一个这么年轻的女朋友啊。”
乔改琦没有从谢兰升姐姐的语气和表情里读出排斥和反感,她便大大方方地向姐姐微笑:“姐姐好,您叫我‘改琦’就好了。”
谢兰升的姐姐说:“你好,我是阿升的姐姐。”
她说的那么自然,仿佛今天不是二十多年没有见面的姐妹初次见面,而是妹妹带着自己的女朋友来见家长。
乔改琦握着谢兰升的那只手感受到谢兰升掌心粘腻的冷汗,她用力捏了捏,想让谢兰升知道她会一直陪着她。¢看\书^屋?暁.说′王? ·追~醉¨新+璋^踕,
“你长得很面善。”谢兰升的姐姐把手肘撑在桌子上,手背贴着自己的脸颊,对乔改琦说,“我总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这一刻乔改琦不得不承认她们两人是姐妹。阔别二十几年,见到陌生人第一面都爱用同样的台词。
乔改琦礼貌的微笑:“可能因为我是阿升的女朋友,您才看着亲切吧。”
谢兰升的姐姐耸耸肩,把视线重新放到谢兰升的身上。她打量过一遍自己二十三年没有见的妹妹,笑着说:“你现在好瘦。还是不爱吃饭吗?”
谢兰升点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从小就是这样。”谢兰升的姐姐用手机扫了桌角的码,一边给自己点咖啡,一边说谢兰升从小的‘黑历史’。不爱吃饭,黏人,睡觉前缠着要她说故事……
“姐。/优¨品¨晓_税′王¢ ¢庚`欣^蕞~全_”谢兰升从嗓子眼里挤出干巴巴的称呼,“姐。”
谢兰升的姐姐重新看向妹妹,“恩?”
“你去哪儿了?”谢兰升整个人如同秋叶里挂在枝头,即将被秋风吹落的枯叶,摇摇欲坠,“这么多年,你去哪儿了?”
姐姐放下手机,两手十指交叉,下巴垫在手背上。夕阳把谢兰升的眼眶照得通红,但她知道,妹妹是真的要哭了。
“我离开了丘市。”
高中早恋怀孕,谢兰升的父母为她姐姐愁白了头。姐姐那时十七岁,少年人的思维和心理都不成熟,却又偏偏到成年的临门一脚,做出荒唐的事情以后又做出荒唐的决定。她知道孩子不会被父母喜欢,于是生下来以后送到了孩子的父亲家。
“我在川市做过流水线,卖过衣服,后来开了店。”很多时候姐姐都在想,如果当初没有早恋,她是不是还会待在家里按部就班的考大学,毕业,找工作,“对不起啊,阿升。我其实没有后悔过。”
是被拖欠工资也没有后悔过离开;做生意被合作伙伴坑了二十万欠款出来也没有后悔过;一碗方便面分三顿吃也没有后悔过。
“在家里太累了。维持着那个家和平的假象太累了。妈早就想和爸离婚,没人想过下去。可是你怎么办呢?你还那么小。我只好粉饰太平,告诉你爸爸妈妈都很爱你,我们家很幸福。”
乔改琦坐在谢兰升身边听得明白。她姐姐是准备把这虚假幸福家庭的锅甩给谢兰升。
乔改琦大力点头:“以前阿升也和我说过姐姐很照顾她。姐姐真辛苦呀,所以后来为了不再维持假象,姐姐就亲自当了坏人,一句话都不说就走了是吗?”
谢兰升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姐姐已经听出小姑娘话中带刺。但四十多岁的人不愿意和比自己年龄小将近一半的人计较,姐姐笑嗔着瞥乔改琦一眼:“我那时候也小。做事太冲动,想得太简单。”
她轻飘飘的一句话,是谢兰升煎熬等待的二十三年。
“您至少该给阿升一个交代的。”乔改琦知道自己其实不该介入她们姐妹的矛盾。
可她怎么忍得住?
谢兰升坐在自己身边,只剩一具躯壳,随时摇摇欲坠的要倒下。
她等了姐姐二十四年,想了姐姐二十四年,那只姐姐送的玩偶小兔子被她珍而重之的摆在透明柜子里,粉红色的毛发已经发黄褪色。乔改琦曾经故意吃醋说原来谢兰升当初也送她小兔子是因为想到姐姐。谢兰升也只是笑笑,看着柜子里的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