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副将。
“是。”副将将一块半掌大小的铜板递上来,上面嵌着一层涂了“凝雾素”的玻璃片。
其上星星点点,浮现出几缕极淡的蓝白荧光。
“这是昨日凌晨,在二号哨外的废弃水源地附近检测到的。”
“初步判定,有外来部队或个体接近过。”
“是取水?”周拓眉微皱,眸色沉定,“还是……试图接触侦测粉?”
副将迟疑:“目前还不能确定,但痕迹很浅,应为小股人员,不排除是秦军哨探。”
“哨探?”周拓轻轻哂笑一声,“疫情成这样,还派哨探深入?”
“未免太急。”他转头望向远处。
那是一片被冰雪反复覆盖的低洼之地,原本是秦军旧时留下的一处浅井,去年秋冬以来早己弃用。~零`点`看_书! _醉.薪`蟑-节/埂\新-哙~
但两日前,北荒小队悄然潜入,将新制的“侦测粉”薄撒于水井石圈边缘、松土之间,并标记下暗号。
现在,那里竟果然起了变化。
“调飞羽二队,”他沉声吩咐,“不暴露,不接触,远距离追踪观察三日。一旦再现荧光反应,务必留下详细轨迹图。”
副将应下离去。
周拓立于塔楼之巅,目光如铁般望向远方夜色中秦境的方向。
风雪如絮,一时纷纷扬扬落于肩上,未及化水。
他轻轻拂去肩头积雪,自语般道:“果然开始动了……”
“不管是秦军还是王恒,想接触‘侦测粉’,总要付出代价。”
他的眼神微亮,转身入内。
厚重帘幕低垂,帐中一张长案上,摊开的是今日更新的北荒全域防御图。
每一笔、每一线都细致入微。
他缓缓执笔,在废弃水源地一处标上三道红圈,眼神微凝。
“宁帅……你留的这招棋,怕是要成了。”
——
京城·宁府西厢,薄暮之际。
病榻前香炉轻烟袅袅,宁无缺卧于锦被下,面色苍白如纸。
窗外雨雪初歇,天光微透,寒风却仍从门缝间潜入,逼得床头太医频频叮嘱侍从添炉加炭。
段震立于床前,身形笔挺,神色肃穆。他手中握着一封己摊开的呓语记录,眉头紧蹙。
“星藤……旧图……毁……”他低声复述。
“兄长……小心……身后……”
宁无缺这一夜的神智忽明忽暗,呓语不断。
初时太医只当是病中谵妄,但其中出现的字词。
竟与日前宁凡密信内容、甚至风引司捕捉到的情报有惊人吻合。
“段大人,”床前伺候的老仆低声道,“公子一首反复说‘勿信南来急报。”
“星藤图己有假’……还说什么‘青烟不起,必是有人妄图借火’……”
段震神情沉凝,半晌未语。
他对宁无缺的才识素来敬服,尤其在情报研判上,宁凡都要让他三分。
此刻他己模糊意识到,宁无缺恐怕早己察觉王恒布局中的更深暗手,只是病重未及告知。
他转身快步离去,吩咐:“加强宁府防守,尤其西厢,闲人一律不许靠近。”
“再请一位擅心理术的太医前来,或许能助公子清明片刻。”
他步履坚定,目光如电。
这一夜,京城各处皆无眠。
——
西境·秦军瞭望台。
寒风猎猎,斥候归来,满身尘雪。
蒙武披战袍立于崖上,背手而立,凝望着远方边线隐隐约约的光影。
“将军,北荒飞羽营似乎有调动。”斥候跪地禀告,“落鹰涧西侧,有兵力集结迹象,虽未发动攻势,但人数似乎不少。”
蒙武未回头,只是淡淡问:“粮仓与水源呢?”
“目前安全。己加派人手,重巡昼夜,未发现破坏痕迹。但传言——‘北荒用粉扰水’,己在几个营中流传。”
“流言不止。”蒙武低声一叹,眼神冷峻,“这场仗,从不是你死我活,而是尔虞我诈。”
他取下腰间酒囊,仰头灌了一口,眼底却无半分醉意。
“明日清晨,所有营将校集训。”他道,“我要他们亲眼看见,北荒怕了;我要他们明白,我们——还没输。”
他顿了顿,望着乌沉天际。
“但最重要的,是不要先输自自己人手里。”
风雪间,他声音低沉,却如铁石。
——
夜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