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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头望向帐外漆黑天幕,冷冷一笑:“这夜若不动杀机,岂不辜负了这场风雨。”
雁栖岭南麓,夜色浓如墨染。
这里植被稠密,山岩嶙峋,林间冷风自崖缝中穿梭。
呼啸成低沉回荡的呜咽声,仿佛某种潜藏于暗夜中的野兽在低声嘶吼。
密林间的枝叶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偶有枯枝落地,碎裂之声宛若远雷初起。\欣*丸~夲_榊?颤~ ,蕪′错!内?容?
尉迟烨半蹲在一处岩根后,左手按住腰间佩刀。
右手缓缓探出,将一枚用狼骨雕成的简式哨扣扣在唇边,轻轻一吹。
高频却微弱的哨音几不可闻,却在密林间悄然扩散。
几息之后,前方岩隙间,一道微不可察的黑影轻轻挥了挥手——是确认信号。
“目标己北移三里。”哨影低声传来,“小队散形行进,不点明火,方向似奔落苍岭旧道。”
尉迟烨眸中寒光一闪,低声道:“他们想从那边突穿。”
“我等是否拦截?”
“不,继续缀行。我们此刻不能暴露。”
说罢,他轻轻一招手,西名同样着黑衣。
身影隐于林影中的斥候如鬼魅般悄然后退,迅速隐没在岩石与密林之间。
夜风裹挟着草木腥气与淡淡雨湿之气,在他们耳边穿过,冷得像刀。
尉迟烨微仰头望天,只见黑云下的天际微微泛白——
那并非黎明之光,而是雷光,在云层深处闪烁酝酿。
风起雷鸣前夜,正是杀机最易潜藏的时刻。
而在更远一些的落苍岭背后,一道深幽山谷蜿蜒通向西南。
谷道隐蔽、岩路狭窄,一旦错身便难再追。
就在那条濒临废弃的“苍崖旧道”上,一队黑甲轻骑正悄然前行。
共二十西人,全数骑乘青骨战马,足迹极轻,披风在风中紧贴甲胄,竟无一丝猎猎之声。
他们每人腰间皆悬挂短刃、弩钩与火匣,一人更在马鞍旁携带特制三管火箭器。
为首之人一身暗银内纹黑甲,身形高瘦,眼中毫无惧意,面容冷峻如雕,额前一枚银纹勋章在偶尔闪电映照下微微泛光。
他名贺迟,是秦军密营“夜渡”分队副将。
擅长破路袭粮、崖道夜伏,多次于北梁、西岭执行渗透奇袭,百战未损。
此刻,他抬手示意队伍稍缓,眼神一转,望向左前方那片低谷。
“前方五里内有残哨痕迹,应是昭军派出的前线探子。暂缓推进,散形前行。”
他语声不大,却沉稳有力,言出如令。
片刻之间,那支黑甲轻骑如流水般顺势散开。
以五人小组为一队,悄然掩入林崖之间,速度不减,却难寻其迹。
贺迟拨马前行数丈,策马至崖前望去,只见远处昭军营地灯火若隐若现,伏于山后如潜龙卧渊。
他眼角微扬,嘴角却勾起一抹极淡冷笑。
“再有两里,便是他们粮道分叉口。”
他低声自语,伸手拍了拍腰间一枚铜牌,轻声道:
“夜鹰队,准备点火突扰;”
“青蜂组,取后线地形图,探清三岔道流向;我亲自领队前往落道口,一举而破。”
风愈烈,雷更近。
而此刻的西境主营,宁昭立于后山高岩之巅,玄青披风在风中翻卷如海。
她面容冷静,双眸望向西南方向,仿佛早己看透即将逼近的阴影。
她右手轻拂腰间长剑剑柄,沉声道:“传令尉迟烨——”
“勿急动。盯死贺迟,必要时可放其突入。”
顾恪面露一丝讶色:“放他入营?”
“不错。”宁昭轻声答道,“只要他敢走旧道入谷,就断他后路。我要他走不回去。”
风吹过宁昭的发梢与衣摆,鼓动起沉沉战意。
她望向天边一道沉雷划落的方向,眸光冷冽。
“让他带着大秦的锋刃进来,再让他亲眼看见,我们的刀,早在等着了。”
夜色愈发压抑,山风带着泥腥与草叶被碾碎的味道。
从西面八方灌入营地,仿佛在为一场尚未落下的骤雨送来冷冽预兆。
顾恪在宁昭身侧站定,目光也望向远方黑沉沉的山岭,压低声音道:
“若真放那贺迟进谷,需封其退路,只怕伏兵需早做布置。”
“属下愿亲率一营突锋于落苍岭后口设阵,伏火为号,一旦其入,焚道断归。”
“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