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靠在辎重上的老兵王麻子,浑浊的眼睛猛地瞪圆了。
他爹就是死在抵抗元人的乡勇队伍里,临死前还念叨着“官家跑了”。
这句话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心上最痛的地方。
老张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寂静震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胸中那股在茶馆里被点燃的热血再次翻涌,他用尽全身力气吼出下一句:
“风骨就是——不割地!不赔款!不称臣!不纳贡!”
“风骨就是——文死谏!武死战!“
“轰——!”
仿佛压抑到极致的火药桶被瞬间点燃!
“好!!!”
“他娘的!这才像话!!”
“老子砍了一辈子鞑子,等的就是这句话!”
“不纳贡!老子流血流汗,不是给狗鞑子送钱的!”
刚才还在嘲笑的老兵油子猛地站起来,一脚踢翻了旁边的水桶,激动得唾沫横飞:
“放他娘的狗屁!前宋那帮软蛋,骨头都喂狗了!
听听!听听人娃娃说的!这才叫人话!”
王麻子拄着拐杖,挣扎着想站起来,嘶哑着喉咙喊:
“对!死战!死战到底!文官死谏,武人死战!天经地义!老子这条腿,值了!”
老张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在燃烧,他举起那张破纸,用尽肺活量,吼出了最后一句,也是点燃整个营地的惊雷:
“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大明疆土!”
“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大明疆土——!!!”
整个营地仿佛都被这口号惊醒了。!1+3¨y?u?e*d*u_.`c+o¢m!
篝火旁,营帐里,巡逻的士兵,瞭望塔上的哨兵……无数个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撼、积压百年的屈辱和骤然爆发的狂喜,汇聚成山呼海啸般的怒吼,首冲云霄!
吼声惊起了夜宿的飞鸟,也惊动了帅帐中的徐达。
这位开国第一名将看着案头那份同样来自京师的密报,听着帐外那如同火山爆发般的呐喊,久久不语。
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最初的震惊己经化为一种沉甸甸的、几乎要破眶而出的激赏和力量。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不割地、不赔款、不称臣、不纳贡……文死谏,武死战……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大明疆土……”
他低声复述着,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心上。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电,穿透帅帐的布帘,投向外面那片被士兵们吼声震动的、苍茫的北国夜空。
仿佛看到了尸山血海,更看到了大明龙旗插上每一座山巅的未来!
“砰!”
徐达猛地一拍帅案,震得笔架乱跳,他对着帐外,用从未有过的、裹挟着铁血与豪情的巨吼咆哮道:
“传令下去!三日后,全军誓师,目标——山西残敌!犁庭扫穴,一个不留!”
他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压过了帐外的喧嚣,清晰地传遍营地:
“告诉弟兄们!咱们不是在打仗!
咱们是在为子孙后代,打出一个朗朗乾坤!
打出一个永不纳贡、日月所照皆为疆土的大明!”
“吼——!!!”
帅帐外的回应,是更加狂暴、更加坚定、更加无畏的怒吼!
这声音,将随着信使的快马,传遍每一处大明军营!
……
而此刻,这股风暴的始作俑者,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前往紫金山的马车里,接受着两个未来“大人物”的精神摧残。
“祺哥祺哥!铁臀功的心法到底是什么?
是不是要先对着太阳晒屁股,吸收太阳真火?”
五岁的朱棣,顶着两个黑眼圈,显然是兴奋得一夜没睡,正抱着李祺的胳膊使劲摇晃。
李祺眼皮子首抽抽,忍无可忍地把他的脑袋推开:
“第一层心法,是把你的嘴闭上!
再吵,我就把你昨天尿床的事告诉临安妹妹。”
朱棣瞬间如遭雷击,小脸涨得通红,立刻缩到角落里,捂着嘴,只用一双委屈巴巴的大眼睛控诉着李祺的暴行。
另一边,八岁的太子朱标,则完全是另一个画风。
他正襟危坐,手里捧着一本李祺随手涂鸦的“小册子”,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霸王之体养成纲要(初版)”。
朱标看得是如痴如醉,眉头紧锁,嘴里念念有词:“祺弟,这上面说的‘想要肌肉长得快,蛋白碳水不能坏’,是何意?
蛋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