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朱厚照的问话,刘瑾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刚才还笑容满面的脸上,顿时泪如雨下。′秒~璋~节?小\税.网+ ^已`发¢布_醉_新~章?洁?
从笑容满面到泪如雨下,中间没有丝毫停顿,也没有丝毫造作之感,很显然刘瑾的演技,己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皇爷,奴婢冤枉啊,那些文官说奴婢以声色犬马迷惑皇爷,真是无稽之谈。
皇爷威武雄壮,乃是当今大明天下第一奇男子,又不是想奴婢这种没卵子的东西,喜爱声色,乃是人之常情。
那些文官都多大年纪了,家中三妻西妾还不知道满足,还时常流连青楼之地,怎么到了皇爷这里,就成了大逆不道的事情了。”
刘瑾虽然泪如雨下,声音颤抖,可说起话来,吐字清晰,逻辑性非常强,很显然眼泪也不过是他的伪装。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朱厚照的表情,只见朱厚照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喜怒,这让刘瑾心中十分吃惊。
不知怎的,他总感觉今日坐在自己面前的朱厚照和之前的有些不一样。
若是之前的朱厚照,自己这一番丝滑小连招,朱厚照早己经伸手把自己拉了起来。
可今日的朱厚照古井无波,表情淡然,看不出是喜是忧。
刘瑾心中虽然惊讶,却并不慌张。
“那些文官仗着先帝宽仁,权柄滔天,愈发张狂。
可是他们都忘了,皇爷才是这天下的主人,皇爷是君,他们是臣。
他们一个饱读圣贤书,口中说着君君臣臣,可私下里却干着逼迫皇爷的勾当,这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圣贤之道吗?
说到底,他们不过是想要奴婢的性命,奴婢就算是死,也不愿意看到他们逼迫皇爷。
皇爷保重,奴婢这就去吊死煤山的那棵歪脖子树上。¢墈_书\屋* ·追`蕞,歆,章_結¨”
说完,向朱厚照磕了几个头,站起身来就向外走去。
刘瑾在这一瞬间连续说了三段话,每一段都很有深意。
他先是说喜爱声色乃是人之常情,让这件事合理化。
紧接着他就谈论合理化的东西,文官还来前来插手,显然是多管闲事。
顺势他说君君臣臣的道理,让朱厚照明白文官的施压,不过以奴欺主罢了,根本不足为虑。
到最后见朱厚照不为所动,就来个釜底抽薪,准备上吊自杀。
这期间,朱厚照一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刘瑾表演。
他想要看看,眼前的刘瑾能力如何,能不能成为对付文官一杆枪。
如果他能力一般,即便与自己关系再亲厚,自己也不敢将重任交给他啊!
从刚才这段表演看,刘瑾完全具备这样的能力。
脸皮厚,心黑,见风使舵,善于掩饰……
“多大年纪了,还要死要活的,你要记住,你的命是朕的。朕不让你死,你就不准死!”
正在向外走去的刘瑾,听到这句话,刚才还决然的表情之上,顿时换成了感激。
他转过身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感激的眼泪开始流下。
这套动作丝滑连贯,中间没有任何停顿,若没有私下里千锤百炼,断然不能如此娴熟。
“皇爷说的是,奴婢的这条命永远都是皇爷的,皇爷心疼奴婢死,奴婢就跟在皇爷身边,为皇爷效命!”
“把眼泪收起来,朕有事要问你。”
本来还泪如雨下的刘瑾,听到这句话,眼泪就如同闭闸的河水,瞬间变得无影无踪。
“皇爷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奴婢,奴婢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微*趣¢晓!税*蛧′ _首,发+”
“前几日,朕身体不适,举止有些荒诞,宫中内外可有人,可有人传朕的闲话?”
刘瑾有些犹豫,若把那些流言,都说出来,会不会惹的皇爷龙颜大怒。
“回皇爷的话,的确有些言语,不过都是说皇爷乃是真龙之身,龙游于水,乃是正理。”
“大胆说出来,朕不会因为此事怪罪你。”
见朱厚照是这种态度,刘瑾不敢犹豫,就把那些流言,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朱厚照听着宫中传的妖怪,龙王,陷入沉思。
流言西起,短时间内或许并无大碍。
若长时间不加引导,必然会被有心之人利用。
消灭流言最好的办法,不是扼杀,而是制造出一个更大的流言。
一旦流言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之前的真相就会慢慢淹没在废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