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将拟好的总统令呈上。¢x?x~s/s\y*q′.·c_o^m,
周文的笔尖在末尾签下自己的名字,笔锋锐利,如同刀锋。
“发下去。”
“送到他们每一个人手上。”
“是,总统。”
陈安躬身接过,转身离去。
他知道,这份轻飘飘的纸,将会在汴梁城掀起一场怎样的风暴。
……
原中书某个侍郎陈志,正捧着一盏热茶,闭目养神。
赵阔的死,孙志成的卑躬屈膝,让他这几日心神不宁。
他自认清廉,与那些贪腐之辈不同,可心中依旧忐忑。
新朝的刀,不知何时会落到自己头上。
一名管家匆匆跑进书房,神色慌张。
“老爷,总统府来人了!”
陈志的心猛地一沉,手中的茶盏晃了晃。
来了。
他稳住心神,沉声道。
“请进来。”
一名身穿黑色制服的总统府信使,手捧一份文件,步履沉稳地走了进来。
他没有多余的废话,只是对着王甫微微躬身。
“陈大人,总统府一号令,请您过目。”
陈志颤抖着手,接过那份文件。
展开一看,瞳孔骤然收缩。
“中华新宋行政院,关于在京前朝五品以上官员,组建‘新政理论与实践研修班’的通知……”
他一字一句地念着,声音干涩。
“即日起,前往秀洲工业区,进行为期三个月的学习考察?”
“学习?”
陈志抬起头,脸上写满了荒谬与不解。
“老夫……要去学习?”
信使面无表情。
“是的,陈大人。所有尚未安排具体职务的同级官员,都在名单之上。/w*a′x?s\w`.*c~o`m?”
“三日后,在城外码头集合出发。”
说完,信使再次躬身,转身离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陈志捏着那份通知,呆立在原地,如遭雷击。
这算什么?
羞辱吗?
让他这个曾经的中书侍郎,去跟一群工匠、商人学习什么“工业”?
“岂有此理!”
他猛地将那份通知拍在桌上,气得浑身发抖。
消息,像瘟疫一样在旧官僚圈子里迅速传开。
“听说了吗?周文要咱们去秀洲上学!”
“上学?他把我们当三岁孩童不成!”
“老夫为官西十载,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如今要去当他的学生?滑天下之大稽!”
“我等绝不能去!这是奇耻大辱!”
十几名被勒令“学习”的老臣,聚集在陈志的府邸,个个义愤填膺。
怨气,几乎要冲破屋顶。
陈志脸色铁青,重重一拍桌子。
“诸位!我等不能坐以待毙!”
“明日,我等便集体上书,向那周文陈情!”
“若他不收回成命,我等便集体抵制,看他能奈我何!”
“对!就这么办!”
“陈大人说得对!法不责众!”
一群人找到了主心骨,立刻群情激昂地附和起来。
他们似乎又找回了当年在朝堂上同气连枝,逼迫政敌就范的感觉。
……
文德殿内。
钱浩将一份舆情报告放在周文桌上。
“总统,陈志等十七人,正在串联,准备集体抵制研修班。”
周文的脸上,没有丝毫意外。
他看着窗外,似乎在欣赏风景。¨狐¨恋^雯`茓+ `嶵,欣~章?踕\耕?辛+筷*
“李纲到了吗?”
“回总统,己在殿外等候。”
“请他进来。”
李纲走进大殿,神情肃穆。
他这些时日,一首被安排在总统府的参议室,负责整理旧档,并未参与任何核心决策。
今日被突然召见,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总统。”
他躬身行礼。
“李相公,不必多礼,请坐。”
周文的态度很温和。
他开门见山,没有半点绕弯。
“我想请你,出任这个研修班的班长。”
李纲闻言一愣。
他抬起头,首视着周文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短短一瞬间,他便想通了其中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