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反了，汉中一丢，魏军不就首接打到成都了吗？”

刘禅嚼着鹿肉，忽然想起小时候。那时他跟着父亲刘备在荆州，魏延还是个裨将军，总爱把他架在脖子上，去城外看赛马。′4`2`k*a^n_s,h?u?.¨c/o+m/有一次他摔下来，魏延吓得跪在地上请罪，父亲却笑着说：“文长是猛将，护着阿斗，我放心。”

后来父亲驾崩，诸葛亮北伐，每次都带着魏延。丞相总说：“文长勇猛，是蜀汉的利刃。”

他放下筷子，摸了摸下巴：“可他守汉中十年，从来没出过岔子啊。当年曹爽来犯，还是他用疑兵之计吓退了十万大军呢。”

黄皓急了：“陛下！此一时彼一时啊！现在丞相不在了，谁还能管得住他？杨长史说了，留着他就是个祸害！”

刘禅皱了皱眉，忽然觉得有些烦。他挥挥手：“行了行了，别吵了。让魏延……继续在汉中待着吧，别让他来成都就是了。至于那些甲胄什么的，或许是他打仗剩下的，就算了。”

黄皓愣住了：“陛下，这……”

“朕说算了！”刘禅提高了声音，抓起一个蜜饯扔进嘴里，“喝酒喝酒，别扫了朕的兴！”

黄皓不敢再劝，心里却暗骂刘禅糊涂。他悄悄退出去，让人给杨仪捎了句话——陛下心慈，暂时动不了魏延。

消息传到汉中时，魏延正在城楼上擦拭他的大刀。

刀是刘备赐的，刀柄上刻着“镇远”二字，如今己被岁月磨得有些模糊。听到成都来使的话，他握着刀的手猛地一顿，刀锋在阳光下闪过一道寒光。

“杨仪那厮，果然没安好心。”副将恨声道，“将军，咱们干脆反了吧！带着汉中的兵杀回成都，清君侧，除奸佞！”

魏延猛地转头，眼神像淬了冰：“胡说什么！我魏延生是大汉的人，死是大汉的鬼，岂能做那叛主之事？”

他望着南方，成都的方向被秦岭的云雾遮得严严实实。忽然想起建安十六年，他第一次见到刘备的情景。那时他还是长沙的一个小校尉，因不满韩玄的猜忌，提着韩玄的头投奔刘备。刘备握着他的手说：“文长勇烈，当为我大汉栋梁。”后来刘备定汉中，力排众议让他做太守，还拍着他的肩膀说：“汉中就交给你了，我放心。”

那些画面像走马灯似的在眼前转，他忽然觉得胸口一阵发闷，猛地咳出一口血来，溅在冰冷的城砖上，像一朵绽开的红梅。

“将军！”副将惊呼着扶住他。

魏延摆了摆手，声音嘶哑：“无妨……老毛病了。”

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这些年在汉中积劳成疾，前阵子跟杨仪在朝堂争执时又动了气，如今被这么一折腾，身体早就垮了。他只是不甘心——不甘心没能完成丞相的北伐大业，不甘心被小人诬陷，更不甘心……再也回不去那个有先帝、有丞相的时代。

从那天起，魏延就病倒了。

他不再处理军务，每天只是躺在病榻上，望着窗外的雪山发呆。有时会突然喊一声“先帝”，有时会喃喃着“丞相，这次该出祁山了”，清醒的时候，就抱着刘备赐的那把刀，一遍遍地擦。

姜维来看他的时候，他己经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伯约……你来了。”魏延挣扎着坐起来，眼神却亮了些，“成都……没什么动静吧？”

姜维点点头：“陛下让您安心养病，汉中的事，暂时由我替您打理。”他没说的是，杨仪己经派了心腹来汉中“协助”防务，明摆着是监视。

魏延笑了笑，笑得有些凄凉：“我就知道……陛下心里，还是念着几分旧情的。”

他掀开被子，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木箱，打开来，里面是三百套崭新的铠甲，还有一面绣着“魏”字的大旗。

“这些……是我这些年攒下的私兵。”魏延指着箱子，声音有些虚弱，“都是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弟兄，忠心耿耿。我把他们交给你，伯约。”

姜维愣住了：“将军，这……”

“拿着。”魏延握住他的手，那只手枯瘦如柴，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知道你想完成丞相的遗志，想北伐。这些人……或许能帮上你。”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怀念：“当年跟着先帝入蜀，跟着丞相北伐，我总觉得自己能活到统一天下的那天。现在看来……是等不到了。”

“将军吉人天相，一定会好起来的。”姜维的声音有些哽咽。

魏延摇了摇头，指着窗外的雪山：“看到那座山了吗？当年我跟丞相出祁山，就在那山下杀退了张郃的追兵。丞相还笑着说……说我魏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