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弟,却在大魏为官。当年收江南,别人都抢着占良田,他却带人修堤坝,说‘百姓没了地,占再多田也没用’。如今建业的商船能通到辽东,全靠他疏通了秦淮河。”
“他是蜀人,会不会……”曹髦没说下去。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曹芳打断他,“诸葛诞若想归蜀,当年诸葛亮北伐时就去了。他留在大魏,是信‘天下终会一统’。让他管江南,你尽管放心,他比谁都盼着江南安稳。”
“江南能臣诸葛诞”几个字落在纸上,曹髦特意加了“信之不疑”的注脚。
“还有羊祜。”曹芳的语气柔和了些,“这人你可能不熟,他现在在荆州,管着之前对东吴的边境。?零-点`墈.书+ ?毋_错~内~容?在之前别人都想着怎么打过去,他却在边界开了互市,说‘能让百姓安稳过日子,何必动刀兵’。东吴的士兵饿了,他让人送粮食;东吴的将军病了,他让人送药。”
曹髦惊讶道:“这不是资敌吗?”
“错了。”曹芳摇头,“当年司马懿打辽东,围了三个月不攻,就是让城里的人知道‘降了有活路’。羊祜这是在收人心,比千军万马还管用。你记着,打仗有时候就得靠羊祜这样的人,不是靠杀戮。”
“羊祜:荆州,收人心”——这行字写得格外重。
“文武双全杜预。”曹芳竖起第八根手指,“他是杜畿的孙子,文能注《左传》,武能领兵打仗。去年在豫州修的河桥,又宽又结实,连当年修桥的老工匠都夸‘百年不塌’。他还懂律法,修订的《魏律》比以前轻了三成,百姓都说‘杜公的法,讲道理’。”
曹髦眼睛亮了:“这般全才?”
“是全才,却不傲气。”曹芳笑道,“每次议事,他都先听别人说,最后才开口,一开口就说到点子上。让他在中枢,能帮你调和文武,少走弯路。”
“杜预:中枢,律法,纳言”——曹髦在旁画了个赞符。
“最后说水师王濬。”曹芳的声音里带着赞叹,“这人是水战天才,当年打东吴,他造的楼船比城墙还高,船上能跑马。别人说‘长江天险难过’,他却从成都顺流而下,首捣建业,让东吴的楼船在他面前像纸糊的。”
他叮嘱道:“大魏的水师全靠他,你要让他多造船,不光是打仗,还能运粮、通商。当年秦始皇修驰道,汉武帝通西域,都是为了让天下连起来,船舰就是水上的驰道。”
“王濬:水师,造船,通南北”——这行字刚写完,曹髦数了数:“陛下,这才九人。”
“还有三个,在朝中。”曹芳示意王瑾递过一份朝臣名录,“司徒高柔,执法如山,连司马师的家奴犯了法,他都照斩不误,这样的人管刑狱,没人敢徇私;司空郑冲,是当代大儒,太学的博士半数是他的学生,让他管教化,天下人会更信‘大魏重礼’;还有太仆石苞,管着全国的马政,他在河西养的战马,能日行千里,军中都说‘石公的马,比虎还勇’。”
曹髦一一记下,十五个名字在纸上排开,像十五根梁柱,撑起一片天地。
“这十五人,各有各的本事,却有个共同点。”曹芳望着曹髦,眼神郑重,“他们忠的是大魏,不是某个人。你用他们,不用怕他们结党,因为他们心里装的是江山,不是私利。”
曹髦忽然想起太学里讲的“周公吐哺,天下归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但有个人,你要格外留意。”曹芳话锋一转,“钟会。”
“钟会?”曹髦写下名字,“臣听说他是太傅钟繇的儿子,年纪轻轻就中了举,口才极好,朝堂上没人辩得过他。”
“是个奇才,七步成诗,过目不忘。”曹芳承认,语气却沉了下去,“但他太想往上爬。当年打蜀国,他为了争功,偷偷给司马昭写信说邓艾要反;去年有大臣弹劾他收礼,他连夜把罪证栽赃给了下属。最搞笑的一件事是当年他被姜维撺掇欲要谋反自立,后面被司马懿和李誓一眼看破。慌的首接请罪”
曹髦愣住:“那……不用他?”
“能用,但要拴着用。”曹芳做了个握刀的手势,“他像把锋利的刀,砍柴、割草都快,但你若握不住,会伤了自己。让他做些文书、参谋的事,别给兵权,别让他独当一面。”
他看着曹髦在“钟会”旁写下“可用,不授重权”,满意地点点头:“识人不难,难的是怎么用。用李永要给权,他知道分寸;用邓艾要给敬,他重脸面;用钟会要给‘绳’,他贪权势。”
曹髦忽然问:“陛下怎么把每个人都看得这么透?”
“学的。”曹芳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