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还有一种被最深的恶意刺穿后的……心死般的冰凉。
“没事了。”他再次重复,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安定力量,试图将那冰封的死寂敲开一丝缝隙,“有我在。”
他伸出手,动作坚定却依旧轻柔,想要将她从冰冷的地上扶起。
然而,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她冰冷手臂的瞬间——
沈微的身体猛地向后一缩!如同受惊的小兽,本能地避开了他的触碰!那双空洞的眼睛里,瞬间掠过一丝清晰的、如同惊弓之鸟般的恐惧!她的手臂抱得更紧,身体蜷缩得更小,仿佛要将自己彻底藏进墙角的阴影里。
这剧烈的抗拒,如同一根冰冷的针,狠狠刺在萧砚心上!他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深邃的眼眸中翻涌起更加复杂的情绪——是愤怒,是对施暴者的滔天之怒;是痛惜,是对她所受创伤的深切痛惜;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涩。?£精+武¢{小±|1说2网`e ?最a¥新.×章a节:更\新/?¢快;.
他强迫自己压下所有翻腾的情绪,缓缓收回了手,依旧保持着半蹲的姿势,用一种平缓而坚定的语气说道:“好,我不碰你。别怕,这里很安全。秦虎!”
“末将在!”院门口,秦虎洪钟般的声音立刻回应。
“肃清此地!所有参与围堵冲击者,一个不漏,押往县衙大牢!严加看管!若有反抗,格杀勿论!”萧砚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金铁交鸣般的冰冷杀伐之气,清晰地传遍整个院落内外!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砸在那些跪地俘虏的心头,也砸碎了老宅内最后一丝残留的恶意阴影。
“遵令!”秦虎领命,立刻指挥如狼似虎的士兵开始粗暴地捆绑、拖拽那些瘫软如泥的村民。哭喊求饶声再次响起,但很快被士兵严厉的呵斥和兵器的碰撞声压了下去。
“另外,”萧砚的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刀锋,猛地扫向老宅门外,那个正被两个士兵粗暴反剪双手、死狗般拖拽起来的赵府管事,“重点‘关照’此人!给本官撬开他的嘴!本官要知道,是谁在背后散播谣言,煽动民乱!”他刻意加重了“关照”二字,其中的寒意让那管事瞬间面如死灰,裤裆处迅速洇开一片深色的湿痕。
“是!大人!”士兵粗暴地将那瘫软的管事拖走。
随着士兵高效的清理,院内院外嘈杂的哭喊和混乱迅速平息。那些狰狞的面孔、挥舞的凶器、刺耳的咒骂,如同退潮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士兵们沉默而肃杀的警戒身影,是甲胄兵器偶尔碰撞发出的、冰冷却令人安心的金属摩擦声。
当最后一名暴民被拖出巷口,当士兵沉重的脚步声在院外布防站定,老宅内外,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带着铁血气息的安静。
这种安静,如同温暖的毯子,终于开始一点一点地覆盖沈微被恐惧冰封的感知。紧绷到极致的神经,在确认了绝对安全之后,开始缓慢地、试探性地松懈下来。那死死攥着药囊、指甲几乎嵌进肉里的手指,一根根,极其缓慢地松开。粗糙的麻布从掌心滑落,留下深深的、带着血痕的印子。
一直强撑着的身体,仿佛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她再也支撑不住,身体晃了晃,软软地就要向冰冷的地面倒去。
“小心!”萧砚眼疾手快,这一次,他不再犹豫,动作迅捷而稳定地伸出手臂,稳稳地托住了她下滑的身体。他的臂膀坚实有力,带着温热的体温,隔着单薄的衣料传递过来。
这一次,沈微没有躲闪。那坚实的支撑感,那久违的、属于活人的温热,像一道微弱却真实的暖流,终于渗入了她冰冷绝望的心湖深处。她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身体软软地靠在了萧砚坚实的臂弯里,额头抵着他冰冷的轻甲,细微的、压抑的哽咽声终于从喉咙深处断断续续地逸了出来。那不是嚎啕大哭,而是劫后余生、心有余悸的颤抖,是委屈、恐惧和巨大压力终于找到宣泄口的无声释放。单薄的肩膀在他怀中剧烈地起伏着,滚烫的泪水无声地浸湿了他肩甲边缘冰冷的金属。
萧砚身体微僵,随即缓缓放松下来,任由她靠着。他没有出言安慰,只是用另一只手臂,极其克制地、轻轻环住她颤抖的肩膀,像一座沉默的山,为她隔绝了外面所有的风雨和窥探。他微微侧头,下颌几乎触碰到她散乱的发顶,低沉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承诺,清晰地传入她耳中:“别怕。今日之辱,本官定让他们百倍偿还。你的清白,本官亲自为你昭雪。”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投入冰湖的巨石,在她死寂的心湖深处,激起了一圈圈沉重而有力的涟漪。
***
正午时分。炽烈的阳光无情地炙烤着大地,将县衙门前青石板广场蒸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