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和两条巴掌大的鲫鱼。
收获几条鱼鳖后,他收起工具。目光扫向那片芦苇丛遮掩的薄冰活水口子。薄冰边缘,靠近茂密的枯芦苇根部,松软的积雪上,有几行清晰的、如同缩小梅花状的足迹,步距很小,边缘清晰湿润,延伸向薄冰深处,消失在芦苇丛后。
“是水貂,刚过去不久,可能去冰下捕鱼了。”他蹲下身,指尖捻起足迹旁带起的微湿雪粒,凑近鼻端,一丝极淡的、类似麝香的骚气。循着足迹方向,发现足迹消失在芦苇丛后一个碗口大小、被枯草半掩的冰洞旁——显然是水貂出入水面的通道。放下背篓,无声抽出开山刀。
陷阱必须远离冰窟窿。,x.q?i_u\s·h,u¢b_a¨n`g_._c!o~m`他退到距离薄冰区十几米、一处背风的雪坡下。选在足迹可能返回的路径上,一处被厚雪覆盖的灌木根部凹陷处。用冰镩和短柄镢头,快速挖出一个深及膝盖、底部削尖木桩朝上的深坑。坑口用细树枝纵横交错架设成脆弱的承重层,上面铺上干燥的桦树皮,再均匀撒上浮雪和枯叶,完美伪装。坑底削尖的木桩用獾子油和碾碎的鱼内脏混合涂抹,散发出浓烈的腥臊气味。又在陷坑后方必经的狭窄雪径上方,选了一棵弹性极好的山荆子树,布下“吊颈套”——绳套平铺在伪装过的雪地上,触发踏板连接着压弯的树梢。
布设完毕,他背上枪和藤篓,退到远处一块能俯瞰陷阱区的高地岩石后,静静等待。日头西斜,将雪地染成一片淡金。寒风掠过冰面,卷起雪沫。不知过了多久,那片芦苇丛后的冰洞口水面无声地漾开一圈涟漪。一个细长溜滑、毛色深棕油亮的身影悄无声息地钻了出来,嘴里叼着一条银光闪闪的小鱼,正是水貂!它警惕地扫视西周,沿着来时的足迹快速往回跑。
就在它前爪即将踏上那伪装过的陷坑承重层边缘时,似乎嗅到了坑底浓烈的腥臊气味,动作猛地一顿,狐疑地放下口中的小鱼,低头仔细嗅探着雪地。
陷阱的气味强烈地刺激了它的好奇心。它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向前探了一步,想看清楚这气味的来源。后爪踩实,恰好踏在触发踏板的中心。
“咔嚓!”
极其轻微的承重层断裂声!
“吱——!!!”
一声尖锐凄厉、充满惊恐的嘶鸣!水貂脚下的承重层瞬间塌陷!它整个身体猛地向下坠去!锋利的木桩瞬间刺穿了它相对柔软的腹部!与此同时,后方压弯的山荆子树猛地弹起!绳套如同毒蛇般窜出,精准地套住了它因下坠而伸长的脖颈,猛地勒紧吊起!
水貂悬在半空,西肢疯狂地蹬踢挣扎,脖颈被死死勒住,腹部血流如注,发出“嗬嗬”的窒息声,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秦铁柱如同猎豹般从岩石后冲出。冲到近前,寒光一闪,开山刀精准刺入水貂耳根后方的柔软处,用力一搅!疯狂的挣扎瞬间停止。油亮光滑的水貂瘫软下来,深棕的皮毛被鲜血染红。
夕阳熔金,晚霞将雪地与冰面染得一片瑰丽。秦铁柱推开院门时,肩上的藤篓里水声哗啦,老鳖沉闷地撞击着篓壁。腰间草绳上,挂着那只油亮顺滑的深棕色水貂,皮毛在晚霞下泛着深沉的暗金光泽,腹部凝结着暗红的冰碴。
“哥!大……大王八!还有……油老鼠(水貂)?”小丫第一个冲出来,眼睛瞪得溜圆,指着藤篓又惊又喜。
“天爷!这么大的老鳖!这水貂皮……”周晓兰抱着晓柱出来,晓柱头上戴着那顶缀着绚丽翎毛的新帽子,看到水貂那油光水滑的皮毛,脸上露出震惊。
父亲秦老汉放下磨得锋利的柴刀,崭新的翻毛胶鞋踩着薄霜大步走来。他先掀开藤篓厚布,看到里面那只磨盘大小、背甲厚重、凶相犹存的老鳖,花白胡子激动地翘起:“好家伙!开春的老鳖最补!这得炖一大锅!”又掂起那只水貂,粗糙的大手抚过那如同缎子般光滑的深棕色皮毛,“油光水滑!这皮子,硝好了比狐狸皮还金贵!轻、软、密实!做条围脖或是帽子镶边,又暖和又体面!”他声如洪钟,精神矍铄。
晚饭的香气里弥漫着前所未有的滋补浓香与山珍的极致。金黄的玉米碴子粥热气腾腾。新铁锅里,用新熬的猪油爆香了野葱姜片,加入斩成块的老鳖肉和几块风干的野猪蹄髈肉,大火烧开撇去浮沫,小火慢煨,汤汁渐渐浓白如奶,鳖肉软烂脱骨,散发着奇异的醇厚荤香。一盘清炒暖窖里取出的水嫩豆芽(自家发),碧绿清爽。主食是暄软的玉米面和白面两掺的馒头。
一家人围坐在热烘烘的炕上。父亲盘腿坐在炕头最热乎的位置,捧着一大海碗浓白滚烫的鳖肉汤,吹着腾腾热气